有才华的年轻人嘛,往往会自视甚高,自以为看破了一切,便时常会觉得世道太差,朝廷太,皇帝不好,众人皆浊就他一个是清。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论剑大会的下半场开始后,我二人才意犹未尽收了声。 论剑大会结束后,场上无一人入得了我的眼,倒是身旁的这位小叶子让我意动。 小叶子内力深厚,出身不凡,容貌万中无一,言谈举止又带贵气,纵使衣着平平,但一看便知是将来的人中之龙,后的人生赢家。 想到此,我趁着同他还未分别,便赶紧道:“若小叶子贤弟信得过在下,不如告知在下真名,在下后定登门拜访,我二人再把茶言。” 小叶子犹豫了片刻道:“不必了,萍水相逢是缘,有缘再会。若无缘,那就请你忘掉我今的胡言语。”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手向来不易结。 我虽欣赏此人,但也不愿强求,唯有遗憾道:“好,有缘再会。” 回的路上,我始终在腹诽两个人。 一位是叶非秋,还有一位则是小叶子口中的那位薄情又滥情的丈夫。 一时间,我竟分不清哪个男的更惹我厌。 思来想去,应还是叶非秋更胜一筹。 那丈夫纵使行为恶心,但终究与我素未蒙面,不相干。可叶非秋不同,他和我虽仍素未谋面,但却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和皇后私会。 这就不能忍了。 回后我便立刻从折子堆里翻找出了有关明皇家围猎的折子,折子上写着参与此次围猎的王公贵族的名字。 在众多名字中,我一眼便瞧见了“叶非秋”三个字,只觉刺眼得很。 这时伍好在我身旁轻声道:“皇后娘娘传人来问陛下,不知陛下今夜可还是去未央用膳?” 我看着“叶非秋”的名字,冷道:“不必了,你亲自去告诉皇后,朕今公务繁忙,不开身。” 伍好去传旨后,我才合上了折子,将折子重重地扔在了一旁,砸出了声。 叶非秋,明围猎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子:怎么才能平安活过明天的围猎,在线等,急qaq ☆、皇帝的记:十五杀下 五月京郊晴山猎场的围猎是皇家围猎中排场最小的,时长也只有一,所来之人大多是年轻的王公贵族。 每年这个时候,我会先几只,待觉得到的猎物差不多能差后,便开始划水扯淡,看随侍的王公贵族们猎,若他们有人中了大东西,我也会毫不吝啬地吹捧一番。 但有时我一不留神吹捧太过,则会吓得他们翻身下马,诚惶诚恐地跪着向我谢恩。 我向来觉得被人众星捧月般跟着是一件极不自在的事,若我中了,身边的恭维之声自然是不绝于耳。 但如果我屡不中,这就很是尴尬了。 连带着周遭的氛围就会变得难以言说起来,有嘴巴快的,还是会想尽法子替我挽回尊严。 为了挽回我的尊严,他们绞尽脑汁用了很多理由。 诸如今风向不好,准备的箭不好,弓不行之类常见的理由。 除此之外,还有些扯淡的理由。 比如,今的猎物表现不行,实在太过好歹,死在天子手中是它们的福气,可它们不惜福,竟敢躲天子之箭。 每每这时,我面上开怀大笑道,说得好,当赏。 但暗地里则会腹诽说这话的人,你脑子了,才被人拿箭对着了还不跑。 随侍的群臣们最用的理由莫过于是陛下有好生之德,所以不忍杀生,如此仁德之君是天下之福,苍生之幸。 这个理由,我本还是很受用。 但真实情况是,往往这句话刚说完没多久,我的箭便会好巧不巧到一只,气氛再度变得极为尴尬。 至于这跟着皇帝股后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往年狩猎随侍在我左右的都是堂兄和杜太傅,杜太傅今未来,还在病假中琢磨着如何才能反杀师父。 如此一来,我右侧的位置便空了。 余下的人未得我的旨意不敢到这个位置,我想了片刻后,让习惯在最后头跟着的大驸马吕步填了这个位置。 我今手气不错,加之无旁人敢同我抢猎物,不多时,我到的猎物便足以差。 见猎物可差后,我便不愿再,将弓递给了随侍之人,开始寻觅今的彩头。 按往年的套路,到了这时,皇帝便会随意指定猎场中的一只猎物作彩头,让随侍的王公贵族去争夺,谁若能猎得彩头,便能得到皇帝的重赏。若猎得之人恰好本就是皇帝赏识之人,兴许还能加官进爵。 我环顾四周没寻到什么好猎物,便又抬头,只见湛蓝的天上正盘旋着一只雄鹰,我意一笑,伸手指着天空,道:“在场诸位,今谁能下那只飞鹰,朕重重有赏。” 我话音一落,身后一阵动,在场众人皆跃跃试,开始弯弓搭箭。 我转头见吕步望天神游,毫无反应,便笑斥道:“驸马愣着发什么神?” 吕步回神低声道:“臣不擅骑,再来臣觉得这鹰是不是飞得太高了些,应是极难中吧。” “若容易,朕就不会选这个当彩头了。” 吕步今纵使一身猎服,仍难遮盖他的文弱秀美,这样细皮的小仙男确实只适合舞文墨,碰不得刀,也难怪他以往都只在队伍的最后跟着划水。 他这样的人就算跟在皇帝身边,也只有扫皇帝兴的份,但他运势好碰上了同划水的我。 作为同道中人的我听后没有责怪,而是笑道:“罢了,那你就同朕一道看热闹吧。” 不知是因今年的年轻人箭法着实太臭,还是因那雄鹰飞得实在太高,数箭齐发后,竟无一箭中。 大多数箭离那只鹰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便失了后劲,箭头调转,栽倒在了地上。有那么几支箭高度是够了,但位置却又偏了。 那鹰竟像是有灵一般,非但未被数箭吓走,还盘旋得更,似在嘲笑我身后跟着的都是一群无用的蠢货。 我忽然想到叶非秋也在身后众人之中,那便说明他的箭法也不过尔尔,想到此,我开心地笑了出来。 “陛下在笑什么?” 我被堂兄问到,立马将脸上的坏笑变为了苦笑,长叹口气道:“这些后辈们没一个及得上你,朕还记得年少时在酒馆里听你弯弓鹰的故事,那年你也不过才十六吧。” 堂兄想了片刻道:“臣那年应是差一月十七。” “十载光已过,不知世子箭法可还如初?” 堂兄笑着从身后取出了一支利箭,搭在了轻便的紫檀木弓上,道:“容臣一试。” 屡无果的众人见堂兄搭箭,便知自己已无取胜希望,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弓与箭,全神贯注地盯着堂兄,看他如何大展神威。 堂兄此时的目光比他的手中的箭还要锐利几分,紫檀木弓已拉,利箭已对准,正待时机,一触即发。 一箭出,似有冲天之势,直雄鹰的项颈处。 就在这时,又一箭不知从何处出,那后来之箭的力道竟胜过堂兄之箭一分,也快过堂兄之箭一分。 后来之箭追上了堂兄之箭,两箭相撞,堂兄所之箭被撞落,而那后来之箭居然凭着余劲不偏不倚贯穿了雄鹰的项颈。 雄鹰中箭后,连鸣叫都来不及,便从高空落了下来。 众人皆睁大了眼睛,惊在了原地,就连堂兄的面都变了又变。我回过神后,立刻高声道:“此箭是何人所?” 身后无人应答,片刻后,一位随行的御林军策马到了我身前,禀报道:“启禀陛下,此箭为定国侯府小侯爷叶非秋所。” 众人一听是叶非秋所,无不叹服,自愧不如,堂兄更是出口称赞道:“果真后生可畏。” 唯有我面不善,怒意丛生。 我今还未来得及找叶非秋发难,他倒先当了这出头鸟,抢尽了风头。 我强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命令道:“叫他来朕跟前领赏。” 叶非秋到时,我正当看着刚被人拾取回来的雄鹰,雄鹰死状凄惨,可见那支箭威力是何等之大。 我挥手让人将死鹰拿走后,才转头看向了叶非秋。 “臣叶非秋叩见陛下。” 叶非秋身着猎服,马尾高高束起,英姿,垂首跪在了地上。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耳,但我正当在气头上,也未多想。 我见这传闻中了不得的叶非秋也只能这样毕恭毕敬地跪在我的身前,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了一阵畅。 我也不急着叫他起身,故意让他跪着。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位得志的小人,而他叶非秋则是不得已屈居于小人之下的主角。 我目视前方,不愿再看他,语带讽意道:“朕早就听闻叶小侯爷是人中龙凤,今一见,果未令朕失望,光是这箭法比之世子就不遑多让了。” 堂兄笑道:“臣技不如人,让陛下见笑了。” 我收回目光,只见跪着的叶非秋身子有些发颤,手不安地搭在身侧。 这让我有些不解,我这还未正式发难,只说了一句话,怎么这叶非秋似有些承受不住了。 “朕方才说了,中雄鹰者,朕有重赏,你说朕该赏你什么好呢?” “臣截下了世子殿下的箭,不敢受赏。” 我看着叶非秋那高马尾,半眯着眼,假笑道:“能截下是你的本事,怎能不赏?朕知你尚未入仕,不如就赏你的官做。” 言罢,周遭众人眼中都出了羡之,堂兄也赞许地看着我。 然而我的下一句话却让众人大惊。 “朕想起并州那边有几个空职,朕瞧着让你去补个位,应不会负朕所托。” 并州是本朝最偏远荒凉的一个州,是民生最疾苦之处,也是死囚重犯放之地。被派往并州的官员要不是得罪了朝中贵人,被故意举荐到那地去受苦;要不便是深得皇帝信任,受皇帝之重托去并州改善民生。 我当下已被怒意蒙住了双眼,做这个决定,自然不是出于第二个理由。 叶非秋听后不卑不亢道:“陛下能给臣如此重任,是臣之大幸,臣必不敢负陛下所托。 我虽看不见他的脸,但光听他那语气,便让我心里头的怒火又旺了几分。 我怒极反笑道:“好,朕就让你去……” 堂兄是惜才之人,立刻求情道:“陛下三思,并州要地,非能者不得往之,叶小侯爷初出茅庐,恐难担此重任。以臣愚见,不如还是让他留在京城,磨练一番,后再委以重任。” 我冷哼道:“堂兄思虑倒周全,朕不及你。” 堂兄见我面生变,立刻请罪道:“是臣多言了。”naNChANg79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