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箐的力已经被昨天的事消耗殆尽,表面上看起来憔悴不堪。 而且毕竟是要去看父亲,总不能让他担心的吧。 更何况陈稚这个大活人呢,看到她肯定又会絮絮叨叨许久的吧。 江瑟箐想到江朴对着她和蔼可亲地笑只觉得好像一切尽在昨。 江朴刚去世那会儿,江瑟箐半夜总是惊醒,常常会因为失去父亲而脸泪,她总觉得是她的错,如果当时江瑟箐拦得下江朴,那么一切都来得及。 可她偏偏没有。 如果不是她当天那么矫情,那江朴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赶回家,他有可能等到所有工作尘埃落定时,哪怕等到下一班飞机,他就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不是她,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江瑟箐往往便喜指责自己,通过神内耗来足自己的愧疚,直到她憔悴不堪。 江瑟箐只觉得自己罪无可恕,所以她总是想赎罪,为一切赎罪,哪怕是飞蛾扑火。 如果可以,那些曾经失去的人和事物都可以回来。 可终究不是。 季音棠告诉她:“不要把一切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没有谁就是与生俱来的罪犯。” …… 陈稚看着江瑟箐此刻真真正正地站在自己面前笑纹如花,笑着笑着就哭了。 陈稚又看了看季音棠,双手扶着她的手臂,“音棠啊,真是个好孩子。” 季音棠拉住陈稚的手,说:“谢谢阿姨,但和瑟箐比起来我也就是半斤八两。” 江瑟箐佯装生气地望着季音棠,“嘁,哪里比得过年级第一呢?你说是吧妈咪。” 陈稚笑着放下季音棠的手,走到江瑟箐这边,摸摸脸又抓了抓手臂上的,左看看上瞅瞅,瞧瞧自己女儿瘦没瘦。 “哎哟,你这上了高中是享福去了。我看着,你这气还不错,别人家的孩子上了高中是清瘦不少,你这倒是愈发长了。”陈稚乐呵呵道。 江瑟箐“哼”了声,“哪有啊?还有呐,这都是音棠的“功劳”呢,她让我每天都要喝牛,我现在看到牛我就想吐,还老是让我吃多点搞得我现在都要发胖了哩。” 话里话外甚至还有几许咬牙切齿。 季音棠无奈说:“你吃的实在少。上课时能量消耗得大,时不时还要考试,这……这,这肯定得多吃一些。” 陈稚哈哈笑了几声,“行啦,你们犯不着斗嘴。你们都是好孩子,瑟箐你也别太任了,音棠这也是为你好不是吗。” “切,什么为我好。知道的以为我这谈的是女朋友,不知道还以为我多谈了个妈。”江瑟箐愤愤不平。 陈稚和蔼道:“音棠呀,青青说话就这样,你别太在意,多多包容哈。” 季音棠面和睦,说:“嗯,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陈稚叹了口气,说:“是呀,之前过了那么多年你们还能重新走到一起做朋友,甚至都谈恋了……这真是,天赐良缘。” 事事都只有旁观者清。陈稚从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和另一个小女孩从素不相识到建立友谊到被迫分别,再到重逢,这之间是多少年又是多少天。 江瑟箐小时候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给季音棠过生陈稚其实是知道的,只是碍于尊重江瑟箐的隐私没有干预罢了。 没曾想,如今所有事件的车列都已经回归正轨,有缘人终是再聚了。 江瑟箐笑着,间出了一颗虎牙。 淳城的思想文化跟不上一线城市,可以算得上是城中村村中城。 近两年也没有太多改变,淳城人的观点依旧是以大方得体为美。 而牙齿,自当整齐洁白最是好看。 陈稚亦是如此。 “青青呀,你长了颗尖牙,周末去磨掉哩。”陈稚总是/着一口好听的淳城话对着江瑟箐念叨她觉得不想听的话。 “胡说嘞,这明明就是虎牙,外省大城市的人都说女孩子要有虎牙才可。”江瑟箐说完还特意把虎牙出来给陈稚看。 陈稚无奈道:“随你啦,音棠觉得好不好看?你可不能骗阿姨啊,阿姨老了,不经小年轻们哄骗啦。” 倒也确实。江朴去世后公司就由了陈稚打理,公司样样得心,这里新品上市卫生院来检查,那边又有什么明星代言和海外市场竞争,大事小事样样心。从前不知苦,陈稚平时只是在家动动手指写写新闻稿,现在费脑费心,忙得焦头烂额,像只陀螺似的。 陈稚眼角已经开始生了一些细微的皱纹,只是没被注意到,黑眼圈重重叠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阿姨,您不老呢。瑟箐怎么样都好看,不用太在意牙齿的。”季音棠回道。 江瑟箐随即也跟着附和:“是呢,妈咪永远年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孩就别哄骗我了吧,我自己什么样我知道。这天不早了,在家吃晚饭吧,音棠你也留下来吃。” 季音棠弯起眉:“好呀。” 江瑟箐突然哀嚎一声,说:“妈咪,我好久没吃到你的饭了。” 陈稚合不拢嘴,进了厨房转头说:“那今晚就来尝尝嘛。” “姐姐~抱抱。”江瑟箐卸下伪装低了躺下把头枕在季音棠腿上,顺带又撒了个娇。 季音棠伸手扶住江瑟箐的防止她掉下沙发,“抱抱,但你这样躺着容易着凉,不能躺久。”NAnchang79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