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辰良心中咯噔了下,下意识问「怎么了」,只听冯璐贼贼的笑两声,说:「谈副总,不是假的;下午来闹事的才是冒牌的呢。」 她听得一头雾水,事情真相被颠倒说了好几种版本。 「我也搞不清楚。」冯璐耸肩,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膝,直接抱着啤酒罐高歌,「我多么不愿意相信呢,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你的微笑太人~」 「噗。」应辰良没忍住,直接踹她一脚。 「sorrysorry,我闭嘴。」她訕訕一笑,「话说季董心情好,说明天要请吃饭,是说也别太期待了,他这种老狐狸最多只会订那种五十元便当,总之值得高兴的是,我们这些小员工终于可以消停几天了。」 应辰良隐隐觉得古怪,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辰良。」冯璐猫着,捡起沙发上的白衬衫,脸笑容:「看我找到什么,男生衬衫?」 应辰良怔住了。 「冯璐。」 「金屋藏美男?」冯璐尖叫,举起双手绕着小房间奔跑:「这是我最嚮往的生活啊,小辰良你怎么可以瞒着我,不分我一杯羹?」 应辰良觉得完了。 完了。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关于谈致远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 冯璐却过于了解她,也不好呼拢,随便骗骗一定骗不过。 「别隐瞒了,我都快好奇死了。」她动握拳,「如果我是一隻猫,我愿意被好奇心害死!」 「好好好,我都说给你听。」 * 霾笼罩,雨丝悄悄落下来,无物增彩的城市灰然,彷彿陷入了沉睡,再也甦醒不过来。 和谈致远初次见面的那天,有一件令人撕心裂肺的消息。 应父刚从医院检查出来,医生严肃的说:先生,您得了癌症。 应辰良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已经失了知觉,耳朵嗡嗡作响,胃里翻腾引起一阵呕意。 癌症发现得偏晚危险很高。 她迫使自己冷静,呼时只闻得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而眼前则是应母,她站在应父身畔,早已泣不成声。 世界澈底崩塌了。 回家后谁也没说话,应辰良对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到厌烦,吃过饭后,单独找到应父,劝几句后,告诉他万事有女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吩咐。 去公司的路上,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焦躁。 踏过平坦的柏油路面,都宛若踩在云端上力不从心。抵达公司后,季城说有重要应酬,因有要事身而无法赴约,便请她以公司名义送去一礼酒盒,以致歉意。 那只是个普通的聚会,但应辰良原本就有些不在状况下,抵达时,已被冷风吹得有些头疼。 幸好季城不是唯一缺席的人,不少老闆都请员工代替,所以应辰良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很多注意。 觥筹错,耳边充斥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偶尔爆出男人自信的朗笑,或者女生细腻委婉的说话声。 昏暗的灯光下,应辰良端坐在僻静的角落,长发垂在前,额前几綹黑发挡住了秀丽的面庞。她纤细的五指扣着高脚杯,里头是红酒,已喝过只剩少许。 本来打算赔礼送到了就离开,但却被聚会里的人硬是挽留,往手里了酒。 「还要吗?」身畔传来一道男音。 她恍然抬头循声而望,灯光让人看不太清晰,不由得瞇了下眼。 是名穿正装的中年男子,头发向后梳了个油头,造型体面,他眸子里映着笑意,又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像在重复问方才那句「还要吗」。 应辰良不动声的挪开距离,红一弯:「谢谢,但我喝不了了。」 「有什么关係,反正喝也喝了,而且你开车吗?回去都是要坐计程车。」男子朝她友善一笑,话锋一转,「你是季董的员工?在他手下做还不久吧,我第一次见到你。」 他想深入认识她,应辰良没有要跟他纠的意思,索也微微回以展顏,礼貌道:「既然你都这么说,那么拜託了。」她将酒杯搁在他桌前。 男子下意识将酒杯斟,谁料紧接,应辰良将酒杯拿起,仰头便一饮而尽。看着这幅画面,男子顿时哑口无言。 应辰良眉眼沉着,明显不想多言,可又已饮下他的酒已是给足面子,他又能抱怨什么? 此时,一阵低低的谈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室内气氛就变得凝滞,时空彷彿被无限绵长,久远得恍惚。 黄昏的彩霞从窗櫺细细的隙,斜斜的照了进来,在地上印下窗櫺典雅的花纹。年轻男人从楼梯间走上来,隔着一排木架,他模糊的身影在后面挪动,看得见他穿着黑白细条纹的衬衫,质尤其柔软,缎面的布料了復古风格。 直到男人走上台阶,室内瞬间静了。 那修长白皙的手拨开珠帘。 他从那处走出来,身姿笔清瘦,脸庞上的那双黑的眸子扫过室内的人们,原本眼尾就生得微扬,便是这样不经意的一眼,足以夺人魂魄。 最后,坐在角落的应辰良也没逃过,与他四目相对。 他松开帘子。 一时之间,只馀珠帘清脆的沙沙作响,四周都因这不速之客而变得安静。 应辰良望着他,男人身后的珠帘婆娑着,徒增几分聚焦的错觉。nANcHanG791.cOm |